【龚方】酸甜（34）
#继续搞狗血，花花公子X中学教师，先婚后爱
“能耐了啊你们，家门口打架，还是群殴。怎么，觉得日子过得太舒坦，生怕狗仔没素材是吧？”
郑云龙双手抱胸靠在沙发里，抬着下巴来回扫视对面排排坐的三个人，看得三个人正襟危坐，冷汗直流。
“超儿动手就算了，黄子、朋朋你们怎么也冲过去？好玩是吧？吃太饱是吧？明天你洪叔余叔来兴师问罪，你们打算怎么交代？”
外人眼中成熟稳重的小张总此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双手老老实实放在膝上，低着头任由父亲数落。梁朋杰跟张超的姿势一模一样，小鹌鹑似的低头挨训。就连平日里最调皮话痨的黄子弘凡面对此时的郑云龙也不敢辩解半句，只能规规矩矩坐着。
“打一个还要三个一起上，你们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
郑云龙越想越气，这三个不省心的孩子，揍人就算了，龚子棋那小子确实该打，但怎么能群殴？传出去说他们老云家以多欺少吗？打赢不光彩，打输丢死人。再者说真要把龚子棋打出个三长两短，他和阿云嘎怎么跟余笛和洪之光交代？
“好啦，大龙，不要生气啦。”阿云嘎向来宠孩子，看到他们三个可怜兮兮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便出言安抚爱人，“他们也是为方方出气嘛，情有可原。你骂也骂了，他们都知道错了。龚子棋也没多大事，有他们家司机看着呢。你消消气，消消气。”
他边说边跟三个孩子使眼色，示意他们赶紧承认错误，让郑云龙尽快消气。
黄子弘凡最先接收到父亲的意思，忙不迭开口表态：“对对对，龙爸就是这样。我们是气不过他欺负方方，所以才想揍他。但我们已经深刻地知道自己的错误，以后绝对不群殴。您别生气，大不了明天我们买个果篮送过去当赔礼！余叔他们不消气的话，我们让他们打一顿好了。您别气坏身子，嘎爸会担心的！”
“绝对不群殴？意思还会单挑呗？黄子弘凡我警告你别跟我玩文字游戏！”郑云龙抬起那双大而宽的双眼皮，冷冷横过去，“还让他们打一顿，就你们三个加起来，也吃不消洪之光的一拳，你可少给我惹点事吧！”
被父亲眼神警告的黄子弘凡顿时像泄气的皮球，蔫蔫地缩在沙发里不敢说话。梁朋杰看他一眼，不禁打了个寒颤，觉得自己闭嘴为妙。
“龙爸您误会黄子的意思了，他是想说我们绝对会吸取这次的教训，以后谨言慎行，绝对不随意惹是生非。”张超硬着头皮站出来替黄子弘凡辩解，“这次确实是我们思虑不周，不过龚子棋纠缠到家门口，我实在忍不住。黄子和朋朋是怕我吃亏才来帮我。您要怪就怪我一个人，他们是无辜的。”
“对啊大龙，孩子们相互关心是好事。这次方方受这么大委屈，超儿他们气不过很正常。你总不希望家人被欺负，他们却袖手旁观吧？”阿云嘎摸着郑云龙后背给他顺气，轻言细语地安抚，“你消消气，他们已经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犯。龚子棋那边明天我去看看，该我们负的责任就负。”
“你就宠着他们吧！宠得他们一个个无法无天，以后有得受的！”郑云龙气呼呼瞪着阿云嘎，却也没再数落三个儿子。
他当然知道他们是想为方书剑出气，但云家本是占理的一方，以后不论是真离婚还是和好，主动权都在方书剑手里。现在弄这么一出，云家有理也变没理，怎么叫他不生气。
一直没说话的方书剑突然出声，愧疚地看向满屋子家人：“对不起龙爸，都是我的错，您就别怪超儿他们了。不是我突然跑回来说要离婚，龚子棋也不会找上门，超儿他们也不会跟他起冲突。”
“这怎么能怪你，就龚子棋那臭德性，你能忍他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哪有受委屈不往家跑的，要真这样我才会怪你。”郑云龙不赞同地摇摇头，“虽然我骂他们三个，但换成我处在张超那位置，我也要揍他，当我们云家人好欺负？”
“其实他——”
方书剑想说其实龚子棋没有犯什么滔天大错，提离婚单纯是因为两人思想差异太大，再纠缠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他的工作需要投入非常多时间和精力，相应地分给龚子棋的就会变少。龚子棋那番醉话并非毫无道理，确实是他一味地享受龚子棋的付出，却无法给与同等回报。
提离婚是多重事件交叠下的冲动之举，冷静下来想想却是最适合两人的解决办法。他可以有更多时间放在工作上，龚子棋也不必为他改变自己生活方式。只是没想到龚子棋会追来云家，还跟张超大打出手，更引得黄子弘凡和梁朋杰下场。
最后龚子棋是被家中司机半拖半抱弄上车带走的，方书剑不知道他伤成什么样。说不担心太假，张超练过跆拳道，黄子弘凡和梁朋杰又是两个成年男人，龚子棋双拳难敌四手，肯定讨不到好，但他似乎没立场去探望或问候。
“其实他确实该揍。”阿云嘎笑着截断他的话，“让我们方方伤心的都是坏人，坏人就该揍。超儿没打错，但要注意方法。”
方书剑闭上嘴，决定不再说话。张超打人的初衷是为他抱不平，黄子和朋朋亦是如此，他若再说什么倒实在是不知好歹。
“好了，大家散了吧，时候不早，该睡觉的睡觉，黄子朋朋明天还得上课。超儿你不说还有个越洋会议？赶紧去，别耽误正事。”阿云嘎拍拍手，示意几个孩子都散了。
“对对对，我差点忘记还有个会。”张超最先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跑上楼，生怕再被郑云龙喊回去骂一顿。
黄子弘凡和梁朋杰对视一眼，立马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呵欠：“我也困了，明天还有早八，龙爸晚安、嘎爸晚安、方方晚安。”
“我跟他一样是苦逼早八人，睡觉去了！大家晚安！”梁朋杰紧随其后，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客厅乃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偌大的空间只少了三个人，方书剑却觉得一下空旷很多，整个世界都仿佛安静下来。他没走，是因为阿云嘎和郑云龙明显有话要跟他说。两位父亲之前一直在数落张超他们，却对他完全略过一字不提，肯定不是无视，而是要单独跟他说。
想来他们肯定会单独找他谈话，毕竟他这次确实非常任性地贸然提出离婚，但这桩婚姻牵扯的不止是他和龚子棋两个人，还有云家和余光两大企业的多项合作。即便那些合作案还会继续推进下去，但没有姻亲关系这层保障，出现变动是必然的。这些都需要人去处理，张超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早已处于退休阶段的双云恐怕也要重新出山。
“这几年委屈你了，方方。”阿云嘎最先出声，眼角笑出细细的纹路，“为公司利益接受一段并不合适你的婚姻，面对一个跟你不合拍的人肯定很辛苦吧？”
“嘎爸，我没有觉得委屈。龚子棋他——”方书剑歪着头想了下才慢慢说，“他其实对我挺好的，开始是有些不愉快，但近两年我们过得还不错。”
“真的不错吗？上次照片是怎么回事？”郑云龙想到当时普天盖地的照片就心烦，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同意余笛的联姻请求，还把家里性子最温柔的方书剑推出去联姻。
以前龚子棋虽然混账，但方书剑也对他没意思，他们自然不会计较那些花边新闻。但这两年小两口的关系明显有进展，龚子棋也确实安分守己很久，他们还以为他改邪归正，哪里料到居然故态复萌，还闹得人尽皆知，怎么让他们不生气？
“上次是个误会，他已经跟我解释过了，是那些人故意拍照发出去的，他只是去朋友家的party玩而已。”方书剑见郑云龙脸色不虞，忙替龚子棋解释。
听完解释，郑云龙的怀疑依旧未消：“你怎么知道他不是骗你的？”
“就他那混账性格怎么可能敢做不敢当，而且那天他很早就回家了，我正好也在家。”
其实方书剑不知怎么跟父亲说，之前他确实勉强才接受龚子棋的解释，但却因此生出嫌隙，以至于后来龚子棋说任何话他都会在心底打个问号。可如今再想起那天的情形，他莫名觉得龚子棋应该没骗他。
这种感觉太缥缈，他无法用言语形容。
“既然方方你信他，我们也就当确实是误会。”阿云嘎微微点头笑道，“那么方方愿意告诉我们，为什么突然要离婚吗？当然，我们全力支持你的任何选择，只是很好奇，你说龚子棋对你不错，照片事件又是乌龙，为什么会走到这步呢？”
“可能是因为我和他还是不合适吧。”方书剑十指不自觉绞紧，努力用深呼吸来平复自己此刻的心境，“他习惯自由散漫我行我素，却因为我收敛自己性格，改变自己生活模式，但我却不能回馈给他想要的东西。一次两次还行，天长日久难免会有怨言。”
阿云嘎目露惊讶：“这样吗？看来那小子还不错。”
方书剑想起那帮被龚子棋治的服服帖帖的学生，唇畔带上几许笑意：“我带的这届学生有很多特别顽皮，我想投其所好跟他们拉近距离，但无从下手。龚子棋就去玩那款学生中很流行的游戏，帮我跟他们打好关系，这样我的工作推进也能顺利点。”
郑云龙嗤了一声：“看不出来他还有点用，不是废物。”
“所以他想要你又无法回馈的是什么呢？”阿云嘎揽上爱人肩头，温柔地看着方书剑。
“他希望我能有多点时间陪他，觉得我忙于工作，留给他的时间太少，所以他只能靠跟朋友喝酒打发时间。”
“看来还是闲的。”郑云龙微眯着眼慵懒地靠向阿云嘎，明显开始电力不足，“余光旗下那么多企业，他要真闲得慌可以去找个厂上班，以为人人跟他一样游手好闲呢。”
“大龙。”阿云嘎浅笑着唤爱人的名字，“笛哥他们对龚子棋的态度本就是开心至上。”
“我又不是不知道，当初——”郑云龙像是想起什么，话锋陡转，“但现在不就是他太闲，方方太忙，两人步调不一致导致的矛盾吗？”
“其实我也有问题，总觉得他出去就可能会花天酒地，其实他每次出去都会跟我报备，但我没办法不去胡思乱想。次数多了，就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我很讨厌这种感觉，可我不知如何摆脱。”方书剑握紧双拳，又缓缓松开。
“这说明龚子棋给你的安全感不够，不是你的问题，是他的问题。”
郑云龙飞快纠正儿子的错误思想。开什么玩笑，谁错也不会是云家人错，更不会是云家最乖的方书剑的错。
方书剑愣了一下，又无奈笑起来，在极为护短的父亲眼中自己肯定是全然无错的。可他和龚子棋的婚姻走到今天这地步，哪里会是龚子棋单方面所致呢？都说酒后吐真言，那天龚子棋对他的“控诉”，直到今天还在耳边回荡，不断提醒他在婚姻中的失败之处。
“好啦大龙。”阿云嘎拍拍郑云龙的手臂，又对方书剑说，“情况我们大致了解，婚姻不同于爱情，不能靠激情维持，还有日常生活中的柴米油盐，需要双方用心经营。不过既然你觉得和龚子棋已经不合适继续在一起，那就分开，家里人会全力支持你的的选择。其他事不用担心，我、大龙和超儿会处理好。”
“谢谢嘎爸、龙爸！”
方书剑庆幸自己有如此明事理的家人，可以给予他面对任何情况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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